不周山

平平无奇小号 踏踏实实做人

【黎阮/久澜】缠绵游戏

CP黎阮+久澜

大三角

  

心思各异的三人,永远拼不出最稳定的三角。

若早知道阮澜烛是靶心,而非那顶角。

一个标靶无法承接两支箭矢,正如一颗心无法等额平分。 

  

  


    

*

阮澜烛的伎俩,凌久时已谙熟于心。无非就是经常在电视剧里看见的那几样,花样不多,浅显易懂,他只需要去默默配合,默认、应付,随时间滋生,也就习以为常。暧昧说不清楚,总在台前幕后尽情发酵,配合次数一多,习惯了,就极难割弃。凌久时常常会认为,是自己过往生活过于单调乏味,才会易于流连门内荒谬,更何况阮澜烛致密锦缎般的一身流丽皮囊,如何不引人频频回顾。

  

正如此刻,嘈杂中学食堂内,他斜倚在餐椅上,双腿交叠,姿态闲适。热浪翻腾,日光被炙烤一上午,吸饱了沉甸甸的热气,有气无力顺着窗口斜瘫进来,在他面上留下大片光影。

  

凌久时很难不去注意他。

  

无疑他是英俊的,头发眉眼,衣袖裁剪,无一不挺秀,无一不精致,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。他静静坐在那里,听其他几人在讨论线索,偶尔搭上一句,并不多言。凌久时时而侧头看他,不显得刻意,他说话时眼尾会扬起一道尖细笑纹,随眼睛轮廓倾泻,锐利而柔媚。

  

看客不仅他一人。

  

另一道视线不甘示弱,接踵而至,来自于坐在斜对面的黎东源。与凌久时的克制不同,那眼神放肆直白,却掩护得毫无瑕疵。黎东源将它完美藏在自己大剌剌的脾性里,揉杂在插荤调笑中,既而可以毫无顾忌。他盯着低头忖度的阮澜烛看了一会儿,见后者抬起头,不动声色将目光移开,欲盖弥彰,在周围来往学生中转了一圈,再次落回他身上。

  

这种周而复始的放荡试探,仿佛是旋绕不怠的蚊虫,令凌久时觉得不悦。作为标准理工男,人类情欲如何排兵布阵,比运转代码还要复杂。对情绪反应钝感的他,尚不清楚此种不悦的由来,是源自炎热天气,还是可以解构为某种称之嫉妒的东西。正如他也不确定,黎东源满含欲望的眼神,究竟是针对阮澜烛的皮相,浮于浅表的着相,或是他早已拆开“阮白洁”这层皮囊,觊觎到了其他东西。

  

庄如皎叽叽喳喳,正说起下午的安排,提议再去查探一下高一二班当年之事,她雀跃地自说自话,全未在意周遭三人心怀莫测,无人真正在听。

  

凌久时心不在焉,搭话道:“不如一会儿再去趟档案室看看。”

  

“档案室?”黎东源听他提议,起了劲,“为什么不再去旧校舍?”

  

凌久时质疑:“上午不是已经去过了吗。”

  

庄如皎不明所以,攀住黎东源手臂,语态亲昵,“我听蒙哥的!”黎东源是她心里的神。

  

然而她的神却看向阮澜烛,大胆而直接,这次是光明正大的对视。

  

阮澜烛微微抬眼,以无声应对那道火热视线,冷淡而疏离,柔软的刻薄仅在他唇上微作停留,再一晃神,已换上副轻佻面目。他游走在黎东源的目光中,比鱼还要自如,熟练地侧身,迫近,偏头,靠上凌久时肩膀,容态天真,装出一副柔弱嗔态,“我听凌凌的,凌凌去哪儿,我就去哪儿。”

  

庄如皎对着屋顶翻了个白眼,天哪,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虚伪又骄矜的男人!

  

黎东源发问:“你就这么相信他?”

  

阮澜烛挑起眉毛,说:“不相信凌凌,难道要相信你?”

  

庄如皎愤愤道:“蒙哥是我见过最值得信任的人,他经验丰富,带我过了很多门,做什么事肯定有他的理由,蒙哥,你说去哪儿,我跟着你。”

  

“值得信任?”阮澜烛轻哼,意有所指,“你是你,我是我,你看见了结果,我没看见,那谁知道?”

  

庄如皎无语:“你们黑曜石的人怎么都这么矫情!”

  

“谁规定黑曜石的人就不能矫情了。”

  

“行,那就听祝盟的。”黎东源双臂一展。

  

庄如皎气结,“蒙哥,你为什么总要听他的!”

  

正说话,门口突然涌进一批方下课的学生,热浪顷瞬挤压进来,密不透风,墙角一架旧风扇在徒劳作响,吹不开黏稠热气。菜味和汗味互相交杂,气味令人作呕。凌久时感觉喘不过气,周遭很吵,庄如皎殷红的口唇张张合合,听不清在说什么。他想起身离开,一只沁凉的手突然拢住他的掌心,在上面不怀好意挠了下。

  

他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,被死死按住了。

  

神思一下子清醒了。

  

讶异地看过来,阮澜烛的头发蹭在他颈侧,低垂的睫毛纤毫毕露。在餐桌下隐秘的晦暗里,他的手已像蛇信般,钻入他手心,挤进他被热气熏得潮湿的指缝中,摩挲起来。呼吸变得悭吝,肌肤相贴部分在紧绷绷发烫,他不敢挪动分毫。

  

“凌凌,你怎么了?脸怎么这么红,是不是中暑了?”阮澜烛直起身,关切问道。

  

他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忧心,溢满眼眶,真切得几乎化作实体。手下继续动作,灵活指尖钩住凌久时的,揉捻、抚弄,一根一根攥牢,就算爱侣肌肤相亲,也何至于此。

  

凌久时知道,他又开始了,那毫无新意、一成不变的伎俩,又要在他身上大展身手。理智告诉他,过了,越线了,他不确定黎东源是否看见。痒意难耐,心口突然钻出阵阵堵塞之感,这种感觉无法言说,阮澜烛难辞其咎。他微微使力,从对方手中扯出自己,动作不算轻微,甚至谈得上粗鲁,手心里全是汗,在裤子上胡乱蹭了蹭,局促收回腿侧。

  

“我没事,太热了,”他语气里夹带些坑洼不平的沟壑,“那个,我先出去透口气。”头也不回,没有再看阮澜烛。

  

“对呀,我也快热得喘不过气了,”庄如皎未发现端倪,两手使劲在脸旁扇了扇,催促道,“蒙哥,我们也快走吧。”

 


   

在门口百无聊赖俟了一阵,方看见阮澜烛和黎东源走出,二人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,互不干预。一个西装挺秀,身型笔挺,一个脊背微弯,双手插兜,全身呈现放松的姿态,未有异样。意料之中,庄如皎不在。

  

凌久时问:“夏如蓓呢?”

  

黎东源看了他一眼,打哈哈:“她说胃口不舒服,我让她先回宿舍了。”

  

“刚才看她还生龙活虎,怎么说回宿舍就回宿舍。”

  

阮澜烛看向黎东源,“凌凌说的对,她为了在你面前好好表现,不是一直都寸步不离跟着吗?”

  

黎东源目光微变,“嗨,她就是个小孩,我只把她当妹妹……”想了一下,低声道,“你,吃醋啦?”

  

阮澜烛冷哼:“别废话,你把她当妹妹,她可没把你当哥哥。”

  

“那她把我当什么?”

  

黎东源毫无意义的问话抛到虚空中,却未得到作答,三人一时间陷入阒寂,尴尬几乎历历可数。无人去挑破沉默,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早已等在舌间,他们心知肚明,无需解释。庄如皎不在,最后一层遮羞布也随之消失。凌久时怠于应付这幼稚的对峙,侧肩插入二者间隙中,自然而然,不留痕迹。黎东源鼻腔发出一声不屑气音,往边上侧了侧。

  

逼仄的甬道内,并排两人站稍显空落,三个人又嫌拥挤,怎样都不平衡。

  

阮澜烛好似浑然未觉,亦或是过于游刃有余,他熟络地挽起凌久时的胳膊,“走吧。”全然不知汹涌暗流已经蔓溢到他脚面。

 


   

两个人协作,只要龃龉不多,哪怕再不愿,也会牵就下来。然而此时此刻,谁都不愿承认自己是多出来的那个,更何况他们各怀心思,从头到脚皆在驳斥,连最简单稳固的形状也无法拼凑。

  

费了好一阵,凌久时才从满当铁架上翻出高一二班当年的毕业册。

  

翻开第一页,是一张老照片,黎东源低头凑过来,看了一眼,瞥向他,“行啊你,余凌凌,还真给你找着了。”他话里藏些未剃净的刺,听起来直棱棱地刺耳。凌久时未做他想,他盯着照片思索半刻,突然道:“不对,照片人数和名册对不上,少了一个人。”

  

黎东源看向阮澜烛,“会不会是之前车祸死掉的那个学生?”

  

阮澜烛早已收回先前伪装,褪去那层铺张伪饰,他的冷漠像揉进宝石中的碎钻,显眼,夺目,难以剥离。“不会,”他摇摇头,“如果是去世,名册上必定会标出,不可能找不到任何标记。”

  

凌久时说:“照片上少了人,又没有记录,也许他是因为什么原因,不能出现在照片上?”

  

“生病,请假,被孤立,被霸凌,什么情况都有可能……”阮澜烛笃定地笑,“少的那个人,应该就是这扇门的门神了。”

  

此时已近傍晚,狭小室内光线不足,仅有的窄窗被泛黄旧报纸糊住,边缘发黄的光圈粘在上面,散出一大片混沌不清的晕黄。

  

阮澜烛看了看腕表,突然道:“走吧,很晚了,我们先去吃饭。”

  

“又吃饭。”黎东源嗤了一声,打量起他被裁剪得体西装包裹起的细瘦腰身,话里含义不明,“你还真是得天独厚,吃那么多,睡得也不少,还能保养得这么……”他的眼神大胆而直白,“不知道白洁有没有得到你的遗传?”

  

阮澜烛挑衅:“少说没用的,白洁如何,你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。”

  

凌久时不想再听,将档案放回原位,擦擦手,“行了,赶紧离开吧,我先去趟厕所。”脚步刚踏出,又撤回半步,指着阮澜烛的方位,“你,和我一起。”

  

阮澜烛忍俊不禁,说:“这也要我陪。”

  

黎东源脸上表情几乎可用精彩纷呈来形容,“哎,这种剧情我好像只在初中校园里见过吧,小姑娘手拉手上厕所什么的。凌久时,你在顾及什么?”他在门内第一次喊出他的真名,毫无忌惮,“你怕鬼吗?还是,”大手搭上阮澜烛不染纤尘的肩头,“你怕留我单独和他在一起,我会吃了他?”

  

凌久时如遭雷击。

  

阮澜烛未做解释,仅是漠然瞥向自己肩膀上那只不安分的手,冷淡吐出两个字:“拿开。”

  

黎东源撤下动作,极其好脾气的样子,面带笑容:“好,你们去,我在外面等。”

 

 


   

凌久时一言不发,厕所内空气腥臊污浊得令人呕吐,他听见阮澜烛响在他身后齐整的脚步声,随着对方逼近,燥郁几乎冲破皮肤。

  

“凌凌,你怎么了?”他还在毫无自知发问。

  

从初时的困惑,到后来的习以为常,再到此刻的烦闷,这场阮澜烛单方面主导的把戏,他第一次产生了厌恶之感。他不耐地转过身,无可抑制的愤怒已逼到了喉咙口。

  

“祝盟,够了,有完没完,你该玩够了吧!”

  

阮澜烛面色倏地滞住。

  

“你打算耍弄黎东源到什么时候,门内世界远比我想得要复杂得多,你让我不要和其他人做过多接触,这还是你当初和我说的。现在又是谁在破坏规则,你告诉我,你是有十足把握去承担后果吗?”

  

凌久时少有情绪失控,愤懑无处排解,盘旋在他身体里已经数日,他像个高烧不退的病人,病痛的淤结堵在胸口,憋得他生疼。他知道自己在冠冕堂皇、大言不惭地去寻觅一些借口,过于拙劣和浅显,只因藏匿在表象下的那个答案,真实得令他畏惧。

  

他审视着他的表情,完美无瑕的面孔少见起了裂痕,心里腾起一股轻飘飘的快意。他竟然因为凶了阮澜烛,而由衷得到了快悦。

  

情绪是把锋芒毕露的刀,恶劣凝成上面尖酸软刺,人前高傲淡漠,却仅对他百依百顺的阮澜烛,没有人比他更适合,做可抵住他尖刀的软套。

  

阮澜烛头回见他这么失控,他不知所措,只得诚恳道歉:“别生气,你要是不喜欢,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。”

  

他的目光像一汪水,纯粹得诱人深入,被如此真切、饱含情意地盯着,凌久时只觉得全身皮肤都在发紧,他长长出了口气,略过他,走进狭窄隔间。

  

解开裤子,闭眼,放松。只有看不见他才不会觉得憋闷。

  

“凌凌,你是在吃醋吗?”门外突然传来阮澜烛的声音。

  

凌久时手上动作一乱,胸膛开始不安分地跃动:“你在胡说什么。”他连忙提好衣服,冲水,准备走人。

  

那声音笑了一下,隔着薄薄格挡,层层抽剥,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暗昧腔调,仿佛正贴在耳边呢喃,如影随形,欺人迫近。

  

“凌凌,你想要我吗?”

 


   

阮澜烛从档案室出来,天光已暗,被大片树影横截在前,仅剩几粒苟延残喘的星子。路灯浑浑噩噩,毫无生气,夜色压顶,最适合掩藏腌臢之事。他未看见黎东源,夹道两侧树木连缀,他笃定他正躲在某棵模糊树影后,以他猎人的警觉。于是信步走入其中,刚行几步,即被一股力量拽入林木遮挡中。

  

黎东源灼烫的鼻息喷在他脸上,他已忍得够久,耐心叫嚣着告磬,只待一个诱因,渴求就会张牙舞爪,露出实体。他挨得过近,几乎鼻息相贴,阮澜烛不悦地皱起眉,语气平静,“离远点。”

  

“本来……就没有什么阮白洁吧?”黎东源毫不留情戳破他的伪装,“不然你也不会一直藏着掖着,你是把我当成幼儿园小孩,耍着玩吧?”

  

阮澜烛根本懒得去辩解,或者压根就没想过辩解,他抬眼看他,毫无内疚之意,“你不也心甘情愿被耍,玩得乐此不疲。”

  

“不如你玩得开心。”

  

“彼此彼此。”

  

话不投机半句多,阮澜烛欲走,被一股大力拉住肩膀,挡住去路。他沉声问:“你想干什么?”

  

“阮哥,”他声音里掺了沙石般的暗哑,明明极为平常的一个称谓,甚至略带距离,别人喊起来是尊敬,从黎东源嘴里吐出,多少夹带些许狎弄意味。他些微贴近,“你和凌久时,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

  

阮澜烛眼都不抬,说:“和你有关么。”

  

“你也假扮成美女勾引他?”

  

“你没资格知道。”

  

“行,”黎东源一副好说话的样子,“门里危机四伏,时间紧迫,等出去后,我再和你算账。”

  

阮澜烛侧头看他,目光盈盈,不仅不还价,甚至自甘献祭,增加筹码,“你也可以现在算。”

  

黎东源一愣,语气里带些淅沥的颤巍,“如何算?”

  

阮澜烛气定神闲,“你来定。”

  

他从未想过阮澜烛会这样亮出明牌,哑声问:“咬下你这层皮么?”

  

“大可来试试。”

  

阮澜烛的话悬停于此,一个诱敌深入的信号,并愿承担所有后果。他彰显得如此大度,黎东源怎可给他机会去后悔。他连呼吸里都带着急迫,原先拦住他肩膀的手,逐步向上摩挲试探,沿他身体线条,慢慢地,移动在他细瘦颈子上。皮肤贴着皮肤,相接部位绽起微小颤栗。阮澜烛毫无动容,仅是垂眸看向那只胡作非为的手,含春的风情从他眼里渗出,滴滴涔到黎东源手上。颈部被按住的地方在阵阵发酸,对方手劲极大,且蛮横无理,缺乏技巧。他站在这里任人摆布,一身剪裁得体的长款西装,一丝不苟到近乎冰凉的地步。

  

当黎东源坚硬的牙齿陷入皮肉时,他脚下乱了几步,难得不稳重。疼,疼进肉里,疼入骨髓,与其说是咬,不如说是吃。黎东源在吃他,吃他的皮肉,吃他身上寥寥的香水气,饥饿腐蚀肚腹,一路烂上大脑。饿着肚子的人,行为多少带些凶猛的腥气。阮澜烛意识到,自己抛出的筹码,未免过于贵重了些。

  

细腻而含混的水声。

  

当那毫无章法的啃咬,逐渐转为百痒钻心的舔舐,他知道已经给得够多了,阮澜烛抬手去抵,那毛绒绒的寸头蹭得更深,得寸进尺,想钻他的衣领。

  

“行了。”他手上使劲,猛地一推。

  

黎东源浅尝辄止,很有一番不甘,窥探还差一线,累于对方的独善其身。阮澜烛泰然自若,已经开始整理衣服,顺便将颈侧晶亮口水抹干,露出一枚刺目痕迹,可怜兮兮地渗着血色,足见是如何被捏着,用牙齿生生厮磨出来的。黎东源舔舔嘴唇,急促的呼吸未消,欲望在眼底流窜,棱角毕露,是会发疯向外钻的。他难得好心地将对方衣领拉高,盖住被他蹂躏过的地方:“谢了,”他看向他的脸,犹如狼看见生肉,“阮哥。”

  

 

 

两人刚刚分开,既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寻迹而来,阮澜烛不着痕迹退远一步,双臂环胸站立,一个恰够拥抱的安全距离。当凌久时走来时,他也得以用最行云流水的姿态侧过身,关切发问:“凌凌,怎么去了这么久。”

  

凌久时低着头,头发凌乱,呼吸不稳,整个人散发出某种怪异的不协调感。

  

黎东源看他一眼,啧了声,“肾虚呗。”

  

“我,我刚才在厕所……”凌久时似乎没听见,苍白面孔抬起,双目直勾勾盯向阮澜烛,阗黑眼眸里藏着层不净的湿意。

  

阮澜烛整颗心都提起来:“你怎么了?”

  

“我遇见了门神。”

  

“门神?男厕所?”黎东源一副你在匡我的表情,“这门神的癖好有点糟糕啊。”

  

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阮澜烛焦急问。

  

他面上三分担心,三分忧虑,四分示好,合起来是十打十的真切,却不知那面具般精雕细琢的面孔下,藏有几分真心实意。

  

凌久时盯着他看了许久,久到阮澜烛心惊肉跳,以为就要僵死在胆战心惊的静默中。对方才慢慢摇了摇头,“没什么,”凌久时说,“我躲在门后,门神没发现我。”

  

“那就好,”阮澜烛看出他心有粗砺,不愿暴露人前,却不知具体缘由,他最是了解他,心想还是回去再解决,单独问清楚,“时间也不早了,最好不要在外面停留太久,我们先回去吧。”

  

他不知道,在他侧身瞬间,凌久时的目光像黑夜一般擒住了他。他的劫难,命定里的克星,逢场作趣过多,怎耐如今作茧自缚。黎东源最懂那个眼神,隐秘、暗讳、不可言说。他们眼睛里藏了同种东西,这种东西坚硬锋利,可害阮澜烛分割做两份。

  

他是人,血肉筑就,如何足够摊分。


    

-完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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